这大概是一个关于秩序与混乱的故事。
高中生AU。kk性转。不喜勿入。
希望大家多多给点建议和指正（但不要骂我qwq
他们说，女孩子不适合学物理。
是的，女孩子不适合做的事情还有很多。她们不适合做太过复杂的工作；她们理解不了逻辑太复杂的知识；她们的人生巅峰在他们的小学时代，从此之后就只能被男孩子赶超了；她们最好不要去学理工，最好学个文学那样的文科；她们也不必接受什么太好的教育，最好将来做个老师还可以来辅导子女——
去你的。
——卓定把笔帽一扣，抬头一看黑板上的时钟，离物理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。
——才怪。
监考的班主任郭皓把脸从《天龙八部》中抬了起来。底下学生的脑袋一个趴的比一个低，要么是被物理揪住了头皮，要么就是被困意缚住了思考——只有一个人除外。卓定，每次都是她，最早做完物理数学的人之一，腰杆总是挺得笔直。非常聪慧的小姑娘，他暗自思忖——这几乎是全年级教研组公认的事实——而且还对理科怀有极大的热情。这点更难能可贵。说实话，年级里擅长理科的女生并不少，但这类能从学习物理中获得快乐的学生——不管在男生还是女生之间，都极为少见。
发觉郭皓在看她，卓定也冲他笑了下。老班愣了下，突然把书合起，从座位上站起身来：“还有15分钟考试结束。写完的同学检查检查，没写完的同学——”
他顿了下，“加油吧。”
教室里响起了隐隐的笑声，似乎是命运所宣告的终结。的确，15分钟对于一场物理考试来说实在是一个尴尬的时间，足够计算并誊写上所有的答案，但却离摸索出解题思路还差一点。但这并不是卓定所需要担忧的。她眼神游移到了窗外，浅色的人影自那里快速飘过。在她面前，雪白的物理卷子平整地摊在桌面上。姓名，学号，选项，公式，因为所以的推导过程，白纸黑字上写得清清楚楚，整整齐齐。
“咔哒。”从卓定斜后方的位置传来很轻微的一阵响动。白家浩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2分半的时候写完了卷子，把笔帽按了回去。卓定把眼睛转回来，但没回头。她左手轻轻撑上桌子，四根手指规律地在桌面上敲打，流出波浪般的轻音。1001，1002，1003，1004，……，1150，她又一次把目光移向了墙上的挂钟。老天，怎么还有10分钟啊。
“……实在不想检查的同学可以趴在桌子上休息。”
“砰”。她听见白家浩把头低下去了。物理考试对于每个学生来说都是一场体力与脑力的双重考验，对于卓定亦是如此。或许此刻她的身体感到疲惫，但她的精神却感到亢奋。被物理所唤起的斗志一时半会是很难消下去的。她盯着墙上的时钟，脑子里却自动开始转起了向心力方程。F=mv/r²。她把目光移到窗上，斯奈尔定律在那里一闪一闪的，跳的她眼皮作痛。物理，物理，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物理。她的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划过，尽管她并不需要以这种速度来完成考试，她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己此刻正在和时间赛跑。无数的公式从她的笔尖流泻出来，洋洋洒洒地铺满整张纸。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恍惚了一下，否则她的生活不会突如其来地被如此之多的物理填满——直到她的黑色水笔在纸上压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。
她愣了一下，把笔帽轻轻地扣好，放回桌前。
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那个浅色的人影又从窗外掠过去了。白色的卫衣，应该是私服，不会是校服——是家长么？但家长不会在这个时间点、在这里等郭皓，更何况那个高度……应该不是。那么……卓定还没思考完，郭皓已经走了出去。两个人在门口短暂地交谈了一下。卓定小心翼翼地探头，但只听见了空气流动的声音。
郭皓回来了。门口的人影即将远去。她努力地瞪大眼睛，但还是没看到脸，只瞥见一眼对方那个秀气的后脑勺。哎呀，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非常，非常幼稚而且傻气的想法。她的理智迅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，但还是太晚了，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的心声——
她想：“哎呀，肯定是帅哥。”
卓定愣了一下，然后她就立刻被自己的想法给蠢到了。实在是太蠢，太蠢了，她把脸埋进胳膊弯里。太蠢了。实际上，这根本就不是蠢不蠢的问题了，她为自己刚刚一瞬间的花痴行径而感到害臊，于是又把脸埋得更深了些。太蠢了。她倒宁愿自己刚刚没有抬头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，就让她和物理去过一辈子吧。这下好了，她的脑子已然被那个挥之不去的背影给占据了。这实在是——
卓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。直到郭皓过来收她的卷子的时候，她才悄悄地抬起头来，尽力不让老师发现自己的异样。好在郭皓没怎么再去管她，立刻抱着卷子消失了——5分钟后他又进来了，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白色卫衣的少年。教室里的快活空气随着班主任的出现稍微驱散了些，但郭皓本人倒是看着很兴奋的样子。他拍一拍手：
“同学们，现在有一位新同学要转来我们班……”
然而卓定本人从他们俩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在听了。物理远离她了，教室也远离她了，甚至连她刚刚那十分钟的害羞也远离她了。此刻她脑子里警铃大作，仿佛她心里好不容易建好的秩序在那一刻全部倒塌——
喻文波。
她想。
哎呀……喻文波。
-TBC-